第六百三十四章——休憩
师清漪看过己无名指处绕着的红线,看向洛神的双眸，笑含在晶莹的泪珠中：“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？”洛神左手撑着床榻，身轻悬覆在师清漪身上,手仍没有收回去，托着的手指,贴在唇畔。
“你的这个主命线记号在我身上做以后，还能被你再收回去么？”师清漪躺在底下,单手揽着洛神的腰，问得略有忐忑。
“难不成，你还想再收回去？”洛神纤眉轻轻一挑。
“我怎么会想。”师清漪哼一声：“你也想都不想。我就是想确认一下,究竟是如果你想收回去，就能收回去的,还是说就算你想,也怎么都收不回去？想不想,和能不能,那是两码。”
“你希望是哪一种？”洛神轻笑。
“我当然是希望不能。”师清漪对己的心思毫不隐瞒，轻声说：“你连预防针都给我好,我道你能以后会为……鬼主的控制,怕伤害我,而选择暂时离开我。”
此时此刻，就算再难以接受,也得去面对这能的离。
这是需提前预测到的一种概率。们并非身在安乐乡中，该算到的任何能，都得算到，并为此做好准备，不至于措手不及。
师清漪话语里带着些哭过之后的尾音：“我相信你的允诺，你说就算离开,也会再度回到我身边，那你肯定就会。但是……如果到时候形势格外严峻，当我通过红线找到你的时候，你觉得还是没有办法和我见面，会不会将红线收回去，就算是有十万分之一的能，我都……都问清楚。”
越说，声音越哽着：“我不是说……你会反悔，而是假如形势所逼，你会不会身不由己？你总是顾虑着我，如果万一发生什么，你不得收回红线，不让我找到你，也不是没有这个几率。我希望你不会到时候那样想，我更希望你不能，这样……这样你就算收回去，也拿我没办法。”
洛神的笑微微有些凝凝，道：“清漪。”
“我是不是想太多。”师清漪喃喃着，满腹心酸：“你就在我身边，我们却还商量着以后离开的种种能。”
“没有。”洛神道：“你会这般想，我反倒欢喜。”
从师清漪身上下来，躺在师清漪身旁。师清漪身一侧，面朝着洛神，抱着，两人在床榻上相互依偎。
“这记号算入你的体，我再不能将它收回。”洛神沉声道：“我既给你这般记号，便是给你瞧我的决心，也是断我的后路，绝无收回能。”
师清漪听，眸这亮些：“那就好。”
唇角也跟着翘翘：“有这个戒指，算不算……你这辈怎么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？”
“不算。”洛神却淡道。
师清漪被噎下，不高兴：“你就不道哄哄我。”
“你用词不当。”洛神一正经道：“我何曾想过逃。我是心甘情愿，在你掌心。”
师清漪这下听得双眼都弯起来，紧紧将拥着，在唇上吻一下，不过也只是浅尝辄止，立即退回去：“嘴甜。是不是为回家，我怎么觉得你今天嘴格外甜。”
洛神目光微深：“是么？我怎不晓得我嘴是甜的，我个尝不到。”
师清漪舌尖轻舔下，逗说：“是真的甜。我现在嘴上还留着呢。”
“还留着么，那我也尝一尝？”洛神的脸贴近：“确认下？”
师清漪的心跃动得厉害，凑过去，贴着洛神的唇蜻蜓点水地蹭蹭。
再度退回。
“太快。”洛神道：“没尝到。”
“你……勾引我。”师清漪这下垂着眼睛，避开洛神的目光，颇有些难耐地嘀咕：“不然我真的……办你的。”
洛神笑下。
“你笑。”师清漪面色有些躁红，语气却认真：“阿槑不在。没有……没有那个梦场，我不能真的碰你，你会受不住的。”
洛神眼中的笑几乎随着四周暧.昧的灯色流淌下来：“清漪，你好厉害。”
师清漪：“……”
“睡罢？”洛神瞥一眼，一字一顿地在唇舌间咂摸：“不然我怕，我‘受不住’。”
师清漪：“……”
气得在洛神腰上轻掐下。
洛神贴着的脸颊亲昵片刻，下榻去，熄寝殿中的所有灯火，这回来躺着。
师清漪之前睡许久，没有什么困，但念着洛神一直在边上顾看，基上没怎么休息，希望洛神能早点睡，也就没吭声，只是窝在洛神怀里，就连呼吸都尽量放得缓慢。
“睡不着么？”过一会，洛神道。
“……没有。”师清漪胡诌说：“我来都快睡着。”
“我睡不着。”洛神的双手圈着的身：“你陪我说会话好？”
师清漪一下就看穿的思：“……我没。你不用特地陪我聊天，赶紧睡吧。”
“你不想与我说话？”洛神却道。
“当然想。”师清漪回答得毫不犹豫：“但是你都没休息的。”
“我也想。”洛神的声音像暗夜的柔风，擦着耳畔。
师清漪感觉浑身都似熨帖，终究没忍住，轻嗯一声：“那说话以，但你不能说那种不正经的话……勾引我。”
“我有么？”
“当然有。”师清漪笑：“还是特有。”
“那我们说正经话。”洛神的声音这回端着些，道：“我们在外头尚有些宜未曾妥当，还是得暂时离开凰都一趟，你算何时出去？”
师清漪也一早就琢磨这个安排，说：“当然是越早越好。姜仇虽然死，但鬼主还不道藏匿到哪里，阿槑和风笙，苏亦他们几个待在村里，我不放心，鬼主心思莫测，谁道会做出什么。傲月，九尾，月瞳也接回来。等明天上午我和脉主们见过面，就会出去一趟。”
“你的身……”洛神隐有迟疑：“再歇息下？”
“我当时就是有些气血攻心，现在没系。”师清漪虽然刚醒没多久，却看得透透的：“你看，我嘴里没有任何药味，我醒以后你也没有端药给我喝，肯定是夜说我这种情况不用吃药，这说明我没什么大，休息下就能好。”
洛神道：“夜是说不必吃药。”
“我猜对吧。”师清漪藏些狡黠：“既然夜都那么说，你更不用担心的。”
洛神无奈道：“原你不出去最好，幻阵之中让长生展翼即，只是大门机须得你亲开启。”
“长生就出去，让在家待着。”师清漪说：“雨霖婞和濯川也是，不适合再外出，现在外面还是不太平。”
“好。”洛神道：“夜受些伤，鱼浅还顾看濯川，那你我，千芊，还有音歌出去便好。”
师清漪也觉得这个安排最为妥当。
回到凰都之后，的确有许多等着们决断。两人在黑暗中低低说着话，说到后面，师清漪突然沉默，过好一会，说：“我想把柙的遗体安放在桃花林里，爹爹和娘亲也在那里，以后我们能常去看他们。”
“……好。”洛神应道。
师清漪心情沉甸甸的，叹口气。
两人低语些许，一直到师清漪的倦终于上来，抱着洛神沉沉睡去。
第二天，师清漪特地起个大早。
谁道凰都的各位脉主比还早，来听归来，个个激动不，恨不得能早点过来拜见，却听闻他们的殿下晕过去，不便探视，纷纷回去提心吊胆地过一夜。一大早赶过来，等在凰殿的偏殿里，不敢扰。
师清漪得这消息，就将他们召到己的书房。
庭有悔站在最前面，见神色无恙，这放心些。
师清漪的目光扫过去，落在人群中的兆琮身上。
兆琮昨天从庭有悔那里得己两个儿的，见两人融在一起的躯体，大受击，现在脸色看上去还是恍恍惚惚的。
师清漪与各脉脉主商议些己回来后的安排，这让他们回去，只留下庭有悔和兆琮两人。
兆琮低着眉，惭愧之下，不敢看。
“庭有悔，你尽快找个办法将兆唁和兆珏的躯体分开。”师清漪看向庭有悔，说。
庭有悔点点头：“臣下这便去处理。”
师清漪往前走几步，站在兆琮面前，声音微冷：“兆唁不能留尸，等分开后，就必须火化掉，以防万一，我也不道鬼主会不会在他尸体上动手脚。庭有悔，这件也你去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