抚仙说话的时候，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中都没有带着轻蔑或是讥讽。
这种极度平静，甚至到不带感情的理智，让他说的话更有说服力，如同真理。
“这么没信心么？”方羽倒也不惊讶，笑道，“我都已经把神族虐成这样了，都还不能带来一丝胜算？”
“如我先前所言，若至高神族出手，那么神族不可能这么快就遭受重创。”抚仙答道，“神族之所以是如今这番境地，是因为至高神族的默许。”
“这话我是同意的，但不管如何，最终我还是得直面至高神族。”方羽说道，“既然至高神族没有出手帮助神族，是你原来没想到的事情。那说不定，之后发生的事情还是会继续超出你的预期。”
抚仙看着面前的方羽，眼神微动，说道：“你目前对至高神族了解多少？”
“了解不多，目前只能从前面控制住的那个神尊境的盅易入手。”方羽说道，“拿他来引出别的至高神族成员，看看能不能套出更多的情报。”
比如还没调查到什么线索的三界会。
抚仙看着方羽，微微眯起眼睛，说道：“我想，太始神帝目前也在这种状态，但她未必厌世，只是希望……能够找到一点乐趣。”
“伱选择继续主动出击的话，有可能会直接引来至高神族的极大反扑。”抚仙沉默片刻后，答道，“既然至高神族决定与神族划清界限，那么，你继续对至高神族出手，就是给了他们一次很好的机会。”
“就不怕太始神帝发现，一指头把他这个逆子给碾碎啊。”
“呃……这个我倒真能回答一下，当年我在我老家就是无敌的，确实挺无趣，很长一段时间我处于厌世的情绪当中，为此我跑去上学了，重复上了不知多少轮。”方羽说道。
他与万道始魔已经交手过一次了，最多只是在场面上打个五五开。
到那个时候，这些死敌再插一脚进来，将会让他陷入到非常艰难的境地。
更何况当时的万道始魔，远远没有恢复到全盛时期的状态。
听着这番话，方羽愣住了。
想到这里，方羽神情变得有些凝重。
“另外，你作为人族修士，在仙界中的死敌并不只是神族。”
在仙界中，针对人族的的确不止神族一个。
从人族古域回来之后，他满心戾气与杀气，只想拿神族开刀。
“在你直面至高神族之前，我认为你需要先把这些死敌清理干净，否则……日后你与至高神族开战，一旦陷入僵持，这些都是会被利用到的点。”
听完过后，抚仙眉头紧锁。
“不好说，殿下极少在我面前提起太始神帝。”抚仙答道，“殿下只是明显表现出了对神庭的厌恶，他不喜欢一切墨守成规的事物。”
因为他的后面已经没有别人了。
“那你为何要知道天启的动向？”方羽问道。
“殿下在神命仙域内，或许是在做某种试验，他或许想要改造至高神道，从而让神命仙域摆脱控制。”
“我认为存在这种可能性。”抚仙答道，“更进一步，太始神帝知道殿下想要做什么，但无视了。”
“天启可不是一个乖儿子。”方羽嘴角勾起，说道，“但他的一系列行为，反而让他更像太始神帝了。”
“殿下想要融合星月神王的血脉，从而让自身的血脉圆满，变得与太始神帝的血脉一样。可光凭这一点，他其实还是在走太始神帝走过的路，难以超越。”抚仙说道，“至高神道法则，对于各个仙域的掌控程度是极高的。”
方羽缓缓点头，说道：“你觉得你的殿下，对他母亲的了解有多少？”
“而借此，至高神族将会顺势取代神族的名号，成为当下仙界真正意义上的巅峰大族。”
“那你可能错了，天启最近在忙的事情，是他自己的事情。”方羽微笑道。
“所以你的意思是……天启目前正在做的事情，其实太始神帝是心知肚明的？”方羽眉头一挑，说道，“只不过，太始是抱着看乐子的心态，看看自己这个逆子能干到什么程度？”
“对于一个至高无上，天下无敌，甚至全知全能的存在而言，一切事物是否都是无趣的？”抚仙没有回答方羽的问题，反而提出一个新的问题。
方羽的每一步，都要谨慎地走。